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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尘往惊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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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芷在苗疆界内几番打听,却是无果。就在芷万分失望地准备回客栈的时候,一个看起来很老的妇人拉住了芷的袖子。

“唔……”老妇人看着芷的面孔,又仔细感受了下她身上的灵力,沉吟了很久,似乎在确认什么。

“老人家?”

芷好奇地回望老妇人,问道,“你,认识我吗?”

老妇人将芷的话语收入耳底,却没有回答的意思,许久后,才喃喃几句:“你果真,是梦妍的女儿吗?”

“老人家你、你认识我娘?!”

芷的精神头一下子被提了起来,开心言道,“我在这里逛了好久,也没发现有我娘的痕迹。老人家,你和我娘一定关系很好吧?”

老妇人又是独自啧了几句,有些感叹巧合,向芷道:“你,一定对娘所知不多吧?”

“是啊。”

芷用手指点着脸庞,眨眼道,“爹只是说,娘是一个很漂亮很温柔的女孩子,却没有提及其他的。”

老妇人微微点头,自道一切皆在情理之中,便引道:“如果你想知道更多的话……就跟我来吧。”

“好啊!”

芷并没有察觉到老妇人眉目间的丝许无奈,而是兴高采烈地跟着她的步伐,期待着接下来所会知晓的一切。

老妇人领着芷,到了一个庙里,这个庙,是苗疆境内最大的。匾额上的三个字清秀而显眼,配合着庄严的布置,颇具一番神圣之感。

“姑娘啊,你可要想好了。”

老妇人对着现在仍是一片纯真的芷,很认真地说道,“如果我把一切都告诉你,你确定你不会后悔知道这一切吗?”

奇怪……我知道我娘的事情,又怎么会后悔?芷很是不明白老妇人话语的意思,却也没有深入去追究,只是干脆地点点头。

见状,老妇人明白一切都是隐瞒不得的,只得在长长一叹之后,将所要叙述的话语一并吐出。与老妇人那缓慢低沉的语速所相应的,是芷那从好奇转惊讶又转茫然的表情……

片刻后,老妇人已将一切全盘托出。

“这、这一切真的是……?”

芷的眼眸中剩下了一片迷茫。

“哎,我一直守护着你们这一脉,又何必要骗你?”

老妇人将手搭在了芷的肩上,“或许现在让你知道忽然这些,确实有些残酷。但……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啊。你娘,想脱离宿命的安排,可最后也不过是殊途同归罢了。”

“这么说的话……爹说的那些话,全是骗我的?”

芷不断整理着脑中的思路,“他,就是不想让我提前接受命运的安排,才会——!”

“我想,他应该是这么想的。”

“……好吧。”

芷在略略冷静下来后,侧首沉吟,强忍住眼中眼看要涌出的泪珠,“我明白了自己接下来要怎么做了。”

见刚刚还是率真活泼的小女孩,如今变成这番模样,老妇人也不免心有不忍,思考间,转身进了庙内的小屋,不过一会,拿着一个色彩耀眼的宝珠出来了。

“这枚圣灵珠,乃是苗疆之至宝。”

老妇人走回芷身旁,将珠子交付过去,“既然已经找到了你,那么这枚珠子,自然就是你的了。”

“圣灵珠……?”

芷迟疑地接过了圣灵珠,凝视许久,好似在里面看到了什么,心中颤抖,却是无言……

又过了良久,芷从庙中走出。她的脚步很慢很慢,脸上的神情除了烦忧,便是为难。好似现在有什么极其困扰之抉择,让她左右难舍。

芷很明白,从刚刚迈入庙中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再也不可能回到最开始,那份纯真烂漫中去了。随之而来的,是无比巨大的责任和对未来的选择。

即便芷希望一直在走着,但不管她的步伐是多么慢,客栈终归还是出现在了眼前……

走入客栈,在一楼,芷第一个看到的是林轩。

“芷,刚刚去了这么久,有没有找到什么可靠的消息?”

林轩很随意地上前询问,而芷面对着林轩,却只是讪讪摇头,“没、没有啊……这里的人,好像都不认识我娘……”

“哦?”

林轩帮着芷思考了会,“哎,芷啊,你也不用太担心,我相信如果你娘真的在此生活过,就一定不会什么痕迹都没留下的。”

“嗯,我也这么想的……”芷很勉强地露出一个笑容,“林大哥,没事的话,我先上去休息一会。”

说完,就往楼上走去。

林轩看着芷上楼的身影,不免暗暗奇怪,心道:芷今天这是怎么了?看起来很不高兴的样子……以前就算是哭是笑,也从没见过她这种表情啊。真奇怪……

芷上楼后,苏怀雪与媏宸漫步而来。

不过半刻,秦子墨和萧绮亦是进了客栈大门。在几番介绍后,几个人在一楼似是聊起了什么……

就在几人七嘴八舌地闲聊时,凝岳从二楼客房内飞出,见得一楼的萧绮,很是欢快地飞到萧绮身旁,唧唧唧唧叫了几声。

“你睡懒觉终于起来了?”

秦子墨打趣着凝岳,凝岳瞥了秦子墨一眼,又对着萧绮说着什么。而萧绮则很是轻松地听懂了凝岳的话语,之后淡淡摇头,“还没有。”

凝岳见萧绮如此回答自己,做出了一幅极其着急的模样,引得萧绮轻笑一声,道:“行了行了,我自己都没这么急呢,你慌个什么劲。”

凝岳之后在众人面前,化了人形,点点头,道:“嗯,萧大姐你说的也是!嘿嘿。”

“咦?师父你们刚刚说什么呢?”

秦子墨好奇问去,萧绮却只是保持着刚刚的笑容,没有说话。

恰在此时,芷闻得外面的谈话声,走出望着,轻声喊道:“转眼,原来已经这么热闹了啊。”

“是呀是呀。”

秦子墨抬头望着芷,拍手呼道,“芷,快下来!我们一起聊天啊。”

“……算了。”

芷沉吟中,淡摇头,“我身体有点不舒服,你们聊吧,吃饭时记得叫我。”

说完,芷不顾其他,就回到了房里。与此同时,凝岳伸起手,好像要干什么,却很快被边上的萧绮拦住,微微摇了摇头。

秦子墨呆呆地看着芷关上房门,推了推边上的林轩,奇怪问道,“你觉没觉得芷像变了个人一样?”

“嗯……”林轩应着,心下亦是疑惑,“她从回来,就一直这样!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不行,本公子得上去看看。”

“哎,子墨——!”

林轩的呼声并没有留住秦子墨,见秦子墨进了芷的房间,林轩随即颔首,暗自思忖着。

萧绮见状,也望向了身旁的凝岳,低声道:“你刚刚是不是打算使读心术了?哎,这是他们之间的事情,那就随他们去!你没事掺和进去干嘛?”

凝岳听罢,没有说话,只是略有些不甘和好奇,暗暗不语。

子墨进了房后,看着无精打采的芷,试问道:“芷,你这……今天究竟是怎么了?”

“我不是说了吗?”

芷的眸光稍稍流离,“我今天有些不舒服而已。”

“仅仅是这样?”

“要不然你还以为是怎么样?”

见芷的语气略有些恢复平日的风格,秦子墨才稍放了放心,顿了一会,问,“芷,你……无精打采的根本原因,是不是因为那晚上乌桓客栈里……跟那只小兽兽说的话啊?”

“子墨你……都已经知道了?”

芷很惊讶地侧眸,秦子墨点头称是,嘻哈了一阵,又道,“哎呀,芷,不就是一个诅咒吗!是真是假还不一定呢!你看本公子我,就从来不信这种东西。”

“芷,相信我。”

秦子墨一脸尽是打包票的肯定,“你想喜欢谁呢,就放手去喜欢,绝对不会像你想的那样出问题的。要是出了问题,你找我,本公子肯定全程负责!怎么样?”

秦子墨的话语,让即便沉浸在忧愁中的芷也是嫣然一笑,沉吟了会,脆声道:“子墨,看来还是你对我好啊。”

“有、有么?哈哈。”

秦子墨相顾左右,摆摆手,“其实都一样啦。本公子也不喜欢看你这么样下去不是?”

秦子墨之后观察了下芷,寻思着,起身道:“看起来芷你是真的有些不舒服了。那好啦!我就先下去了,你好好休息哟。”

说完,秦子墨留给芷一个轻轻的笑容,就开房门,下了楼。

见秦子墨离开,芷脸上的愁闷情绪开始明显起来,好像有着万般苦楚却不能跟任何人诉说,那种只能深埋心底的无奈,任何人都不可能替她去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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