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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去c市
车一直在开，夜晚只能借助前照灯看到前方的路，根本看不到周围的风景。
到处都是漆黑一片，除了车子里。
纪瑄的心却沉了沉，手机一直是开机状态，没人给他打过电话。纪匀若是真的只是去出差，不可能这么久都不跟他联络的。
他的心神不宁，那边盛欢露出一丝苦笑，突然开口：“我祖上其实出过道士，也留下了很多书，那些书大多数都被封藏了。我偶尔翻到就对里面的东西很痴迷，所以才学了这蹩脚的道术。”
今宵是满月，又到十五，可月光是那么的浅。黎明淹没在黑暗当中，不知道何时才会到来。
盛欢的声音一直都是细小的，似乎对自己很没有信心。
“可是你救了我，蹩脚又怎么了？”
纪瑄单手托腮，外面的夜风吹拂着他的头发。
他说这话的时候没有半点谄媚，平铺直叙的话更让盛欢的心觉得暖：“这蹩脚的道术也能帮到人，也算太好了。”
纪瑄微微一愣，瞥了过去，却看到盛欢笑得很灿烂。
盛欢看了下时间，夜色正浓，晚上十一点半：“c市的委托我明天再给你说，先休息吧，养足精神再说。”
纪瑄轻轻的‘嗯’了一声，看着却有些心事重重。
他闭上眼，也把窗户关上了。
盛欢在前面开车，自然看不到夏旭和叶暮禹。
在听见纪瑄的呼吸声平稳，确定他是真的睡着以后，夏旭便想要查看一下纪瑄的包里到底带了些什么。自从变成符鬼，他们就可以碰触这些东西了。
叶暮禹和他对持：“你做什么？”
夏旭满怀恶意的说：“看看他是真的去c市找人救纪匀，还是被吓坏了准备跑路。”
叶暮禹皱眉：“阿瑄不可能这么做！”
夏旭眯起眼，眼睛里面满是冰冷。
夏旭不明白叶暮禹，都当鬼了那么多年，早该熟悉人心了。纪瑄是个转世而已，又不是本人，怎么可能还跟他所说的一样？
“一个十八岁的孩子，经过那种事情，大部分都会选择保住自己。”
夏旭勾勒一个残忍的笑容，“毕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么多年，你还看不透吗？”
叶暮禹却一步都不肯退让。
今天是纪瑄第一次唤出夏旭，生性多疑的夏旭不可能一见面就信任他。坐在后座本该睡着的纪瑄却突然动了一下，倒在叶暮禹的肩膀上。
趁着这个空隙，包就被夏旭拿走了。
他一点点拉开拉链，轻佻的笑起来：“只是看看而已~”
叶暮禹皱紧了眉头，可纪瑄一直靠在他身上，他有些害怕吵醒纪瑄，便没有过去。
“你简直疯了。”
“呵。”
夏旭却完全不听这些，等他看到包里的东西时，却忽然睁大了眼。
香炉、香，还有画符的工具。
这么远，他带香和香炉做什么？夏旭一下子就想到了什么，阴沉着脸把包扔回了后座：“没趣。”
他扔的时候，那个包直接砸中了纪瑄。
这个响声，让纪瑄和盛欢都注意到了，纪瑄从浅眠里苏醒过来。
盛欢才经历了那些事，头皮发麻：“纪瑄，这车里是不是……？”
纪瑄的脑子清醒了过来：“别多想！他们都是我的朋友！”
“他，他们？”
盛欢抓住了关键词。
纪瑄才暗叫糟糕，盛欢哭丧着脸：“这里面到底几只啊？”
纪瑄低着头：“……两只。”
盛欢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完全不顾形象。纪瑄被他这样弄得头皮发麻，连忙说：“没有他们，我也出不来的，他们真的是我朋友！”
“你朋友这么早就死了？”
盛欢怀疑的问。
纪瑄：“……”死后跟他成为朋友的不行？
不过和盛欢这么一闹，纪瑄的心情忽然松快了很多。他看到包的位置，便猜出是夏旭扔过来的。纪瑄的眸光闪了一下，今天发生了太多事，他竟然没有注意到夏旭。
虽然是自己的符鬼，只要自己命令他，夏旭就不可能不照做。
可夏旭给纪瑄的感觉是充满恶意的，对他满是试探。
他拿出包里的香炉和香，点燃过后烟雾升起，朝着叶暮禹和夏旭的方向来回挥动：“我走出来的时候匆忙，没来得及带什么东西，这些东西就当做你们的吃食。”
夏旭的心情略微有些复杂。
他这个不信任人的性子，是从夏旭变成鬼之后才有的。
烟雾缭绕在车内，他们又在夜里开的车，感觉就像是阴车似的。
盛欢打了个寒颤，等到香烧完，纪瑄就开始拿出符纸画了起来。
车里颠簸，稍有一笔出错都不成。纪瑄用的是纪匀平日惯用的朱砂，拿的毛笔也是纪匀常用的那只。他的包里只带了一个笔记本，也就是纪匀走之前交给纪瑄的那本。
他看笔记本的时候，发现上面有详解。纪瑄练得仔细，临摹无数次，也不知道过去多久，盛欢都有点看不下去了：“你还是多睡会儿吧！”
纪瑄摇了摇头：“不用。”
这一点连叶暮禹都无可奈何，盛欢怎么可能劝得动？
他认定一件事，就会把它做下去。
盛欢无奈，只能开始说起那件委托：“说说那件委托吧，我之前接到c市单子的时候，还觉得挺奇怪的，对方怎么会知道小县城一个小道士的名字呢？可后来发现了委托内容才把我吓得够呛。”
纪瑄的笔果然有停顿：“什么内容？”
盛欢一想起自己看到的照片，都觉得可怕：“一个男人，壮年，可那地方生/蛆了。”
一听此话，车内的四个男人不约而同的觉得下/身一紧。
盛欢咳嗽了一声，连忙转移话题：“这样他都还没死！每过几天，身体上生/蛆的地方就更多。他家里人本来以为是生病，可这东西……会传染！”
纪瑄终于抬起头：“传染？”
盛欢点了点头：“那啥，他们也是搞这东西的，所以就觉得很有可能是死气，恰巧我做了学校的单子，他们就找上我了。”
这事儿叶暮禹做鬼的不清楚，纪瑄和盛欢又都是半吊子，可夏旭却知道。
他轻声的说：“他们是不是盗墓？”
盛欢自然听不到夏旭的声音，纪瑄连忙帮他翻译。
“是是！他们也是走龙探穴的高手，这怎么突然缠上死气了呢？”
夏旭嗤笑了一声：“发死者的财，再小心又如何？不过他下/体生虫，我只在一本古书里见过……”
纪瑄突然有些感兴趣：“上面写着什么？”
夏旭生前对这东西多有研究，自然能够说出来：“原文都是文言文，我就不卖弄了。不过大致的意思，就是说那个盗墓贼有恋/尸/癖，专门找保存完好的女尸回家，做奸/淫之事。数月后，那个盗墓贼发现自己下/体生蛆，没多久就死了。”
纪瑄的心头发颤，虽然已经听过纪匀讲过不少这种故事，初次听到这件事，还觉得毛骨悚然。
夏旭眯起眼，格外感兴趣：“就不知道，这次是不是同样的情况了。”
纪瑄艰难的把夏旭的话转述给盛欢，惹得他全身颤抖，立马把车听在路口。
盛欢脸色发白：“纪瑄，你是吓我的吧？”
纪瑄吞了下口水，摇了摇头。
盛欢都被吓哭了：“而且还会传染啊！我要是去帮了他，会不会也遭到女尸的报复？”
盛欢的话，让夏旭不屑极了：“切，胆小如鼠。”
纪瑄皱起眉头：“如果真是这样，暂且到了c市再说，我届时问问我爸的那位朋友。”
盛欢点了点头，提着的心总算是松了下去。
他重新启动车辆，车子匀速行驶在夜色当中。
可车内的气氛却陷入了冰点，纪瑄又低着头开始画符学习，他虽然天赋高，可没有师父总是不得要领的样子，让旁边的夏旭看着心烦。
他终于忍不住提醒：“这车上这么颠簸，你怎么画符啊？还有刚刚那一笔，画多了，效果就差了一倍。”
纪瑄微愣：“你会画符？”
叶暮禹淡淡的说：“他以前是道士。”
夏旭满脸不爽，总感觉叶暮禹在纪瑄身边就跟忠犬似的摇尾巴，他最看不惯这种没有主见原则的鬼了！
“是啊，还是很厉害的那种，人人称道的天才。”
夏旭虽然是自卖自夸，可叶暮禹对他这句话一点都没反驳。
纪瑄的眼中燃起欣喜：“你能教我吗？”
夏旭突然带着恶意的试探：“你要是愿意拜师，我就教你。”
他料定了纪瑄不会，毕竟他和纪瑄说白了是主从关系。
——纪瑄主，他从。
而此刻他想让纪瑄拜师，完全是个无理的要求，只要纪瑄一个命令，他还有什么不敢教的。正常人大概都会算这笔账，所以夏旭故意这么说，也是暂时不想教纪瑄。
谁知道纪瑄眼神发亮，脱口而出：“师父，您需要什么拜师礼吗？”
夏旭：“……”
夏旭忽然把事情想通了，大概纪匀把自己给纪瑄，一开始就打的这个主意。
嗤，老狐狸。
想让他教纪瑄学道术，没门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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