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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场考试是在寒武山脉一条宽达三十米的裂谷边。
数百人聚集在山顶小小的一片空地上，或兴奋或不安地等待着。时间久了，便在正午的阳光下散发出各式诡异气味。
稍微远离人群的地方，绿努力在山顶的狂风中压住遮阳帽不让它被吹跑，伊路米则气定神闲地倚在树干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突然，一阵尖锐的哨声响起，将人们的注意力吸引到裂谷的对面。
“十分钟内跨越裂谷？”
绿目测了一下与对面的距离，“三十多米，很难跳过去啊。从谷底绕过去时间又不够······”
她偏头刚要询问伊路米的意见，却见他向她比了个回见的手势：“我先过去了。”
说着从裂谷边沿一跃而下。
什么展开？！绿奔过去朝下望去，只见伊路米正站在一只巨鸟的鸟背上，迅速朝对面飞去。
她松了口气，开始考虑自己要怎么办。其实发动“蔷薇”的话未必跳不过去，但用在这里却有些不划算。
正想着，突然看到崖边的石头上伸出来一段起码有半米长已经生锈的钢钉，估计是之前造桥时遗留下来的。
绿便有了主意。她走过去用手握住钢钉的中部，一眨眼的功夫，藤蔓状的铁丝从钢钉的顶端窜了出来，以植物生长般的姿态在人们惊奇的眼光中纠缠在一起翻腾着向对面延伸过去。
两分钟左右，一条手臂粗细的“绳索”架在了裂谷上空。
绿又耗费了一些气让它持续的时间久一点，随后脚一点跃于其上，几个起落间跨越了大半个裂谷。
然而还剩五米的时候，绳索突然剧烈地晃动了一下。
此时绿刚好处于下落的瞬间，重心一偏眼看就要摔下去。她却在几道零星的抽气声中，以几乎不可能的姿势于半空中拧身，用手抓住绳索一荡，轻巧地落回了绳上。
站定后她回头望去，看到一个男人正把手从绳索上挪开。在众人的注视下，他毫不在意地扯出一个笑容：“哈哈，我就想试试这绳子结不结实~”
绿没说什么，最后一次借力跃到了地面。
等再次转过身时，却看到刚才那个男人居然跟着她上了绳索，正一点点在上面挪动着。
伊路米的声音不紧不慢地响起：“要让他过来？”
绿撇撇嘴：“当然不，”余光瞥见伊路米扬起的右手，她出声制止道：“我自己来。”
说着将手放到深深扎进土壤中的铁丝束上。
站在绳索上的男人注意到她的举动，再次无赖地笑了起来：“喂喂这位小姐，你忍心看我就这么掉下去摔死么？”
绿歪歪头，似乎很是疑惑他为什么会这样问：“忍心啊。”
见男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惊怒交加，她又补充了一句：“特别忍心啊。”
话音刚落，金属丝汇聚而成的藤蔓迅速变细后消失在裂谷上空，只剩男人的惨叫久久在山谷间回荡。
十分钟很快过去了。
考生们大多是用绳索之类的东西绑住重物，甩到对面的树上后荡过去，像绿和伊路米这样画风清奇的少之又少。
早早通过的绿蹲在树荫下饶有兴致地观察起来，发现考生中真是什么样的人都有：有背着狙-击枪来的，有带着全套厨具来的，有穿着cosplay服装来的，还有带着自家小孩来的·····
然而现在站在她面前的这一位，从外表上看就是个憨厚朴实的大叔。他笑呵呵地靠过来后搭话道：“天气真热啊，不是吗？”
绿看了眼太阳，有些郁闷地点点头。她的遮阳帽在之前从绳子上摔下的瞬间被风吹跑了，日光偏偏这样强烈，只是从悬崖边跑到树荫下的短短一段路程，她没了遮掩的脸上就开始泛起隐隐刺痛。
就在绿考虑着要不要将头发在下巴打个结把脸遮起来的时候，一旁的大叔又开口道：“刚好我这有两听果汁，分你一听好了。”
“······你是东巴？”
大叔表情僵了僵:“这个，你认识我啊······哈哈。”
绿看了看他手中的果汁，发现是草莓味的，于是拿了过来，另一只手抓住想要开溜的大叔将他拽回原地：“新人杀手嘛，这么有名我当然听说过。”
东巴苦着一张脸。今年真是出师不利，这才是第一个，就踢上了块硬砖头。
正想着要不要用历年考生的情报卖个人情开溜，下一秒东巴却惊悚地发现，绿正用拇指撬开易拉罐的拉环，接着头一仰灌了一大口进去。
完了。他在内心深处捂脸。
绿喝完舔舔嘴唇，觉得味道还不错，于是转头问东巴：“橙子味的有吗？”
石化状态的新人杀手目光呆滞：“有······”说着从挎包里又摸出一罐。
接过果汁后绿向树上招招手：“果汁要不要，有你喜欢的橙子味哦。”
树上嗖地跃下一个人。
绿有些无奈地撑着下巴看向他：“你明明听到了，就不能自己下来吗？”
钉子怪人状的伊路米：“咔哒咔哒。”
喂！奇犽又没在，能不能说人话啊！
两人把一直试图跑开的东巴挤在中间，三个人像小学生一样在树下齐齐坐成一排。两听果汁喝完后，绿又问：“柠檬味的有吗？”
三分钟后。“葡萄味的有吗？”
“咔哒咔哒。”
“哦，你不要果汁了啊。”
转头看向东巴：“凉茶有吗？”
我没有！我总共就带了四罐！话说那个钉子怪人的话你是怎么听懂的啊啊啊！东巴在内心咆哮着，片刻都不想再待下去了。
一旁的伊路米将喝完的易拉罐拿在手中，默默围观绿兴致高昂地弄东巴，玩得不亦乐乎。与此同时，他心中思考着一个问题：这个一脸纯良地恶剧的毛病，她是跟谁学的呢？
三人便在这样愉悦（？）的气氛□□度了短暂的考试间隙。
即将出发前往下一个考试场所时，绿突然皱着眉道：“我想去卫生间······”
东巴脸色立刻青了。等伊路米给绿指了一个方向少女狂奔而去后，他立刻辩解道：“我还没来得及说她就已经喝下去了，不怪我！”
“咔哒咔哒。”
然而不到片刻绿就回来了，“一不小心果汁喝多了······”
东巴：耶？这发展和他想的好像不太一样？
三人正式出发。钉子怪人从衣服内袋里取出一个白色扇子状的东西递给绿：“咔哒咔哒。”
“糜奇给我做的？”
绿接过后打开一看，发现是个可以折叠的太阳帽，顿时对糜奇的好感蹭蹭蹭上涨了好几个指数。嗯，不枉她熬了好几个晚上陪他打天梯赛。
“这个很方便啊，你带了几个？”
她眼睛亮晶晶地问。
伊路米就将外套拉开给她看。
“······这也太多了吧。”
绿略有些黑线。
他便拿出一个撑开，喇叭款。
再拿一个撑开，鸭舌款。
再一个，经典圆款。
······
有病啊！绿和东巴在内心咆哮道。
“咔哒咔哒。”
钉子怪人歪歪头。
“嫌麻烦当初为什么要带那么多？”
“咔哒咔哒咔哒咔哒。”
似乎在做解释。
“······不会有人买吧，这个，”绿嘴角抽了抽，“一万戒尼贵死了。”
钉子怪人想了想，分别往自己和东巴头上各戴了一个：“咔哒咔哒。”
“展销······你确定你这幅模样能起到宣传用？”
她觉得自己的胃前所未有地难受起来。
钉子怪人垂头沉思片刻，把头上的鸭舌款换成了少女风的蕾丝款。
“问题根本没出在那里好吗？！问题是你的脸！你的脸啊！！！”
此话一出，即使是一直杵在一旁当背景的东巴也察觉到钉子怪人生气了。只见他把帽子一摘，就冲绿走了去。
“诶？我错了我错了，你别再凑过来了······”
钉子怪人却不买账，坚持不懈地要把脸贴到绿的脸上。
“都说我错了啊，你犯得着吗······”绿哭丧着脸，坚决不肯承受又一次视觉冲击，于是撒开腿瞬间消失在森林里。
钉子怪人也片刻不耽误地跟着不见了踪影。
东巴终于松了口气。
然而不到十分钟，钉子怪人又一阵风地出现了，手臂上拦腰挂着一只绿。她看起像是颇受了一番折磨，萎靡不振的样子。
钉子怪人站定到东巴面前，收紧胳膊将呈体前屈状的绿往上揽了揽后，向他比了个八。
“咔哒咔哒。”
“八千戒尼承蒙惠顾。”
绿有气无力地翻译道。
我没说要买啊！然而东巴敢怒不敢言，乖乖地交了钱他后突然想到：“不是一万吗？”
“咔哒咔哒咔哒咔哒。”
“之前你请我们喝果汁，所以给你打八折。”
“······”东巴莫名地生出一股感动，然而没等他感动完，钉子怪人却伸手拿下了他头上的帽子。
对于他这一举动，绿和东巴都很是不解。只见他端详了一番从东巴头上取下的那顶缀着蔷薇花的、做得格外精致的帽子，随后将其扣到了绿头上。
戴好后打量一番，他满意地发出一连串的“咔哒”声，随手将一顶没啥特色的帽子戴回到东巴头上。
你这样做生意是没有前途的啊！绿和东巴再次在内心异口同声地吐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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