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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命中的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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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的光线十分明亮,元清婉打开靠东边的窗,街上的行人摩肩接踵,太阳已经从东方升起来,早上的空气夹杂着青草的气息,青石板路上有些湿润,昨个夜里应当是下了一场小雨。

元清婉简单的洗漱之后,拢了一个双丫髻,斜着左右两边各别了一只蝴蝶银簪子,换了一身绣银丝线水蓝色的襦裙,系带上帮了几只小巧可爱的银铃铛。这样的打扮和大街小巷里跑着的小姑娘别无二样,只是这双桃花眼,清明澄澈,镇定坦荡,着实有些不同。

元清婉安抚地摸摸咕噜叫的肚子,到楼下去吃早饭,这个时辰不早了,一楼几乎已经客满,只剩下楼梯的地方有一张圆桌子,元清婉赶忙提着裙子跑过去占了位置,叫住伙计道:“一碗豆花,一个水煮蛋,一个肉包。”

元清婉向四周张望,一色的富贵子弟和护卫,主家一桌吃,护卫在主家旁另一桌坐吃饭。还好,看起来天香城还算安全,气氛也比较和谐。之前在柳州一家客栈,主家是一位年轻的公子,在里边坐着吃饭,身边围了一圈的人护着他。也不知是惹了什么人,又或者是家中比较娇惯呢,但那样的吃法,那年轻公子丝毫不怯场,吃得云淡风轻,极其习惯。

……

“好嘞!小客官您的豆花,鸡蛋和肉包来嘞,趁热吃!”小二热情的声音招呼:“小姑娘,是一个人来这儿?”

元清婉留个心眼,随口扯道:“等过两天,我兄长来接我。”

“是吗,一个小姑娘要小心啊,昨天夜里二楼一位客人得暴病死了,你没事不要去二楼了,小心染上病。”

“好,多谢啦!”

小伙计是个热心肠的人,关切地说:“没什么,你有什么事就尽管招呼我!”

元清婉喜欢热闹,更喜欢这样嘈杂的吃饭氛围,这样会听到或者看到一些有趣的人或事,如果要是听一些不为人知的秘事,只要默默地坐着,不引人注意,坐上三两天,就能知道这天香城近半个月的秘事。

现在她就听见正前边那桌说三天后城主府要举行花神节,如何才能让城主只用他们祥云斋的上等红绸缎做绣球花来装饰花神节,如何让才能今年的花仙子穿他家的衣服。

元清婉咽了口辣豆花,舔舔嘴唇,又听右边桌一个中年发胖穿青衫的男人道:“听说,今年的花神节,城主大人的干女儿也参加,城主大人会不会偏袒啊?”

“你听谁说的?”傍边的男人听得也很有兴致。

“西街的张潮啊,他不是在城主府当差么,听他说的,嘘——这是个秘密,不要告诉别人。”

“不会吧,”旁边的男人仰脸叼了一口豌豆,“听说今年的花神节是由朝廷里派人来主持。再说咱们城主那是好官,怎么会办这种事?”

“好官怎么了,好官也袒护自己人,没听花神娘娘说的白狐的事?”

“这……”

几个人都沉默不语,其中一个道:“要我说,大人好是好,也太不敬神仙了,白狐是能闹着玩的吗……”

“白狐?似乎让民众和城主杨士淇产生了嫌隙。”元清婉心里嘀咕,“花神节,花神娘娘,和我昨晚的梦有点联系。”

又有一个男人压低了声音,“就是因着去年的昙花仙子被云国的六皇子看中带走了,那前年的那个茉莉仙子啊,又被当年的状元爷娶走了。这不,大家都在传天香城花神节的花仙子受天上的花神辟护,富贵得很,究竟是这花仙子们自带富贵命,还是娶了这花仙子,连带着有富贵命这,咱老百姓啊,就说不清楚了。”

元清婉边吃边听他们说百花节的事,好奇得肚子里的蛔虫也被勾起来了。心想自己一定也要参加,虽不能拿花魁,但仍能一饱眼福。

于是乎吃完混沌她就去朱仙街晃荡,朱仙街上大部分都是从事花鸟虫鱼生意的商户。

往左边花店里稍稍一瞥,看见一位卖芍药花的丫头,那丫头长得十分水灵,身段也俏,个头要比元清婉高上半个脑袋,来来往往的生意也十分好。

元清婉走过去,笑着问道:“漂亮姐姐,我是昨天刚从外地到这的,看见城里都在为花神节忙,想请教花神节是怎么回事啊,好生有趣啊。”

那俏丫头抬头看了一眼元清婉的打扮,应该是富足人家的孩子,哄一哄兴许能做成一笔好买卖,便也笑着说道:“小妹妹你从别处来啊,你可不知道。我们天香城的花神节是每年六月初十举行,没有嫁人的闺女都可以参加,初十那天就开始斗花,就是看谁种的花最好,第一名就是花仙子,前年斗昙花,去年斗茉莉,今年就是我这芍药了。我们这节,那是受了花神保佑的,花仙子都会走好运的,天上的花神娘娘会保佑找到一个如意郎君。我看妹妹眉清目秀的,要不要也买盆花去参加一下?”

“好啊,图个好彩头嘛。”

元清婉指了一盆卖花丫头身后含苞待放的芍药,“就是它了。”

元清婉乐滋滋地捧着花盆,在朱仙街上慢悠悠地逛游着,心里默默敲着小算盘,“离百花节还早着,这两天可以围着城里四处晃一晃。”

悦来客栈门口围着一群人,只见四名衙差抬进去了一块门板,不一会抬出来了个盖着白布的死人。

“哎呦!这是怎么了?”卖灯笼的小哥戳戳旁边的酒楼伙计。

酒楼伙计也一头雾水,“死人了吧。”

读书的秀才见到死人练忙躲开,“啧啧,晦气晦气啊。”

元清婉木愣愣地捧着花盆站在人群里看着白布盖的尸体,好在有人抱着一只鸡,还有的手里攥着一颗葱,大家都是百忙之中赶过来看热闹的,显得她不是那么扎眼。元清婉在心里嘀咕,“死人了?什么时候死的,我临走的时候还好好的……”

福来客栈的大门还健在,往里一看,嗯,掌柜的站在门里边着朝一位白衣公子说话,没有缺胳膊少腿,也没有鼻青脸肿,嗯——

元清婉用力的挤开人群,元清婉放心的捧着花盆进去客栈了。

“哎!你看那小姑娘进去了,哎!里边什么情况,你待会给大伙说一声啊!”

“……”元清婉的嘴角上扬,这天香城的老百姓是当真爱看爱管闲事。

这俨然又是一位俊秀的公子,身着白衣,举止潇洒,风度翩翩。面若冠玉,唇红齿白,漆黑的眼睛里似乎有无数的星子在闪动,眉梢眼角总带着一丝笑意,此刻这抹笑意被掩藏。嘴巴在一张一合地和掌柜的说些什么,旁边还有府衙里的捕快。

什么,在说些什么?元清婉被这张脸弄得有些晃神,只记得这男子声音好听得出奇。

元清婉捧着花盆默默地的从他身边走了过去,将花盆悄悄地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要了一盘马蹄糕和桂花糕的拼盘,沏了一壶西湖龙井。

元清婉背对着白衣公子闲适地坐下,心想,“他和这位去世的人有关系吗?我悄悄地听一听也不会怎么样。”

只听那个充满磁性的声音压低了声道:“昨夜里,我听见地字丙号房里有声音……”

“……我记得很清楚,我被一声巨响吵醒了,随后听到了刀剑打斗的声音,随后传来了一个年轻男子的尖叫声……这时候,街上传来了三更天更夫打更的声音……”

“好,你还记得什么?”

白衣公子看着捕快,想了想,“没了,我只记得这些。”

“好,待我去禀告大人,那你也要注意安全。”

白衣公子爽快地朝捕快作抱拳,“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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