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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程松宁猛地惊醒,
对上一旁严斯铭没有挪动过的目光。
“你刚刚睡着了。”
严导解释道：“你睡得很香，所以我没叫醒你。”
程松宁意识到自己可能睡了半个小时，或许更久,
伸手按了按太阳穴，轻声叹气：“没事，谢谢你送我回来,
我……我先上去了,
你们回去路上小心。”
他想去开车门，但严斯铭的手率先覆盖了上去。
这一瞬间，熟悉又陌生的气息扑面而来,
同时唤起了两个人的记忆，双双怔住！
片刻过后，仍然是程松宁率先松开手。
他避开了过于亲密的姿势,
朝后仰了仰，解开安全带。
严斯铭很想坚持,
但他更怕对方生气,
无奈之下只能依依不舍地收回手，然后看着程松宁的表情，试探问道：“过几天等你忙完了，我能和你见面吗？”
他来程松宁工作室时，那时《大江流》都开拍了。
一次能分得干干净净，毕竟是少数。
然后，便发动车子开出停车场，从后视镜里见严斯铭一颗心都落在原地、完全没跟着带出来，关兴无奈道：“回头还有的见呢，搞得好像生离死别一样夸张。”
关兴跟着点头：“你说得对。”
他连眼睛都没睁开，似乎只是单纯地在醒酒，语气平缓：“只是送我回来而已。”
出节之前，元宵节再次和情人节撞到一起。
严导听到这儿，面色怪异：“人毕竟是人，不是机器。”
原来明星谈恋爱和普通人也没什么两样。
程松宁仰头靠在沙发上，额发有些凌乱，面色微红。
尤其是像轩子这种“母单”选手都看得清的：两人之间未必一点儿感情都不剩，这种情况，只要不天降一个第三人，照这样的纠缠法儿，旧情复燃恐怕就在未来的某一天……
但此刻程松宁的确有不回消息的理由。
这可是好几年的感情，哪儿能切割得那么快？
这么想着，轩子倒也不觉得多奇怪了：严斯铭持续纠缠是正常的，欧娜严防死守也是正常的，只有他这种拿着刚刚过万工资的打工人，才不会对老板谈恋爱之类的事情抱有抵触心理。
眼看着现在二人关系回暖，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恍惚：
说完，对方若有所思地眨眨眼，语气里有心疼，有怅然，还有那么一丝丝微不可闻的嫉妒。
他连关兴什么时候重新回到车上都没在意,
眼神落在虚无一处,
飘飘摇摇的找不着焦点。后者也没急着走，而是等师父彻底回了神，才装作什么都没发生那样随口问道：“你和程老师，关系回温不少啊？”
“你吓死我了！”
得知他被严斯铭、关兴一路接回去了，欧娜那叫一个着急！几乎是前后脚地追着人从会场告辞了，带着轩子一路飞车回酒店，直到看到程松宁好端端地醒了酒、坐在沙发上，她才狠狠松了口气——
*
大众选择百荟电影节落幕之后，新年也走到尾声。
师徒俩干巴巴地坐了一会儿，直到看到欧娜和轩子回来：大概是程松宁明天还有行程，他们俩大半夜的还不忘过来当面对接工作。
这话一出，严导又微妙地羞赧住了。
就算爬楼也该爬到了。
可他料想之中的严斯铭并没有赞同这句话。
“可以。”
关兴细细看着，只见他仍然是一副神游的模样，但神色微微荡漾，眼里也有光了，也不知道脑子里想到了什么东西，这会儿嘴角都一副要弯不弯的样子……
今晚无论是谁送程松宁回来，哪怕是任何一位女艺人，欧娜都没意见。可一听到严斯铭三个字，她脑子里的雷达就此起彼伏地响成一片，瞬间拉起全线戒备。
这男人打的什么主意，她几乎就不作二想的！
于是，接下来的工作交接先放一边。
“倒也不全是舒服的。他在那边其实拍得很辛苦。”
程松宁不太习惯这样小心翼翼，但眼下他的确改变不了严斯铭的态度,
对方如今已经谨慎到了几乎条件反射的地步,
一言一行都严格观察自己的反应,
生怕哪里不如意了，会惹得程松宁后悔一样……
严斯铭一句都不反驳，只是低头发消息：【到了吗？】
行吧，他这下没什么好说的了。
欧女士不得不和程松宁聊聊她不在时二人发生的事情……
欧娜大喘气：“而已？你的话可别说得太满。”
关兴被他反问得一噎：“难道不是吗？他刚刚都垫你肩膀上瞌睡了。”哪怕是睡朋友身边也需要足够的安全感吧，何况是前任？
从头一次知道老板和导演的关系，到目睹二人明确能表明关系的互动，再到关系变冷、逐渐疏远甚至关系破裂，轩子可以说是全程围观。
拜托，物质追求得到彻底满足的时候，不谈恋爱干嘛？
关兴见状不由地叹道：“果然还是安安静静在外面拍戏舒服吧，回来之后就是各种乱七八糟的通告。”
严斯铭扭过头来，语气仿佛有些不确定：“真的吗？”
轩子在旁边听着，恨不得自己聋了。
如果两个人一直在一个圈子里，那藕断丝连是迟早的事。
这一点关兴倒也想得通，毕竟程松宁当初宁可自己搭台去演新人导演的片子，也不愿意等严斯铭的新剧本。直觉告诉他：这个话题得拐一个弯！于是，关兴不动声色地转了话锋：“我还以为杨导拍《无问天路》会像他之前那样，一拍就是一两年的功夫，搞得演员跟神隐了似的，没想到还能放人回来过年……”
目送程松宁进入电梯厅,
严斯铭无力靠向椅背。
严斯铭绝口不提过节的事儿，只说他找到一家私房菜做得好的，想单独请程松宁吃饭。用的理由也是现成的：不知道杨导那边什么时候喊你开工，但我估计也快了，临走之前，想和你约顿饭。
“你还有几天休息啊？如果没空就算了吧……”
态度到位，期待也降至最低了。
严斯铭几乎都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
电话那头的程松宁似乎才醒，声线慵懒，想了想才回过神来对方说了什么，懒洋洋地道：“不知道，反正现在还没说开工，你把地址发给我吧。”
严斯铭没想到他答应的这么利落，有些受宠若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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