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赚钱嘛,不寒修。
在大宋也不例外,你看看人家杨志卖刀,在牛二的指点下,都知道不能空口说自己这把刀是宝刀,还得实际演示一番什么叫削铁如泥,吹毛断发,杀人不沾血。
自己这铁监卖东西,自然不能光摆钢锭。
不过打造刀剑和农具,还是熏要铁匠们一件一件打,方翰韬也知道,现在大宋打造什么宝刀宝剑,用的技术还是百炼钢这种熟铁固体渗碳,多次锻打而成,费时久,成本高。
寻常的刀剑和农具,那都是用炒钢的法子来,但是老式的炒钢技木,就那豆渣样子,里面杂质也多,材质不均习。况且老式炒钢这办法,用作刀剑上,那质量就不太行,只能出产大路货,用作农具上呢,价格又太贵。
算是不上不下卡在这里了。
这也是苏州灌钢这么流行的原因,灌钢可以一部分避免这些问题,耗时比百炼钢小,质量比老式炒钢要高。方翰韬突然一笑,他想到了两个技木,一个可以走高端刀剑定制路线,一个可以走农具廉价量产路线。更妙的是,这两项技木,也是十分适合铁匠个体户们使用,可以解决他们工作不积极的问题。想出了解决办法,方翰韬便和张诜,沈括,李诫他们讲解了起来,让他们按照自己的办法来安排铁监的工作
会议开完之后,方翰韬便让雪若整理会议纪要,但见沈括悄悄留了下来,向自己使眼色。方翰韬会意,点了点头。沈括见状,悄悄的和方翰韬说道。
“府判,方才有些话当着众人的面没讲,我看最近铁监里鲁铁匠,可能心里对府判颇有些微辞,听说之前建炉,蒋杨两位检踏不出工,而鲁铁匠出力甚多,如今事成,府判对两方却有点厚此薄彼……”
“鲁铁匠的事啊,”面对沈括打上来的小报告,方朝韬微微一笑,”他的事情,我自有安排,存中兄不用费心,把方才我安排的这两项事做好就行了。福建商人们马上来了,眼下这笔买卖更重要,其他的,没必要多心。
见方朝韬不以为意,沈括也是一愣,也不好再说什么,便回去了。
等沈括出去了,方翰韬便问雪若,”之前给王三叔和欧老师写信,两位回信了吗?”
“都收到回信了,欧学士的是早上,由县衙胡秀才那里传来的,而王知州的信,下午才到。奴婢都已经收好了,官人要不要看一看?”正在整理会议纪要的雪若急忙回答道,从身边的小匣子里取出两封信,递给方翰韬。方翰韬接过,仔细看了起来,欧阳修给他的信里,还是那句老调重弹,为官要慎重,不要刻薄百姓,要慎重
别折腾,不能好大喜功,啥事情都可以慢慢解决。
而王三叔的信,就是跟他说明一下最近州府的情况,只能说州府的情况很不乐观,堆积的事务很多,王三叔也是摇了不少人,才勉强把司法口的工作搞定,至于方翰韬负责的财政口工作,全部停摆不说。
那些罢工的官吏还在州城里煽风点火,说什么怪话的都有,一时间,常州城谣言四起,也得亏王安石坐镇,才没闹出乱子来。
当然王三叔信中还有对方翰韬在无锡县铁监中的事表示支持。
一句话,你办事,我放心。方翰韬的啥请求,王安石都在州府会为他尽力满足,政策上大开绿灯。
一夜无话。
到了第二天,按照方翰韬的安排,沈括他们将铁监中的匠人们组织了起来,组织他们学习两项新的技木,随即又颁布了几项新的制度,铁监中的铁匠们错愕不已,随后在几位检踏的组织教授下,琢磨过来了,积极性又提高。
铁监又开始热火朝天的忙碌了起来。
福建商人团们,快来了。
第二十二章沧海桑田今昔别(上)
清晨凉风习习,水波荡漾,江南运河之上,行驶十数艘江船,组成船队,衔尾而行。
苏究站在船首上,想着心事,看着船里货仓堆积的丝绢,在看看江面上这声势颇为不凡的船队,心中不由得感慨。
他是福建泉州人,家里条件也一般,更是被乡邻大商们带着第一次出来跟着做生意,以补贴家用,哪里亲身体验过这场面。
到底是福建的商人们,出来行商自是不凡,在外做生意,连财合本,抱团而来,就连大商也不例外,这次福建来无锡的商团,主要分为两帮,一帮是泉州的商人,一帮是蒲城的商人,两帮人合伙一起做生意。其中雄厚实力,看看船队里的江船就知道了。
这些江船虽旗号泾渭分明,但样式却是统一,船长八丈,宽约八尺,桅高四丈,俱是载重力胜四百石的客货船。
船上推进所用的帆、檐、区、棹、五具俱全。其中帆以黄芦、荻编成篑状,长二十余节,宽一丈半。气势雄壮,舟船争流,也就略输官服的漕船。
眼下张帆之际,将系结其一端、各节如网似的帆索栓在船舷的脚索上,以用风力行船,与船首的棹和船尾的檐区并施,日行五百里不为多,昼夜不息。在这江南运河上,常州杭州之间,最慢十一日四时的行程就能抵达目的地,苏州杭州间八日。可谓是迅捷无比。
江南各地商品经济繁荣,也是以此京杭大运河为基,南北舟楫皆往来,四海商户俱赴津,也让苏常等地水运枢纽成为了繁忙的商业要道。
“苏小官人,别干站在日头里了,现在才刚过望亭镇,和咱们目的地无锡县横林镇铁监还有一段水路呢。”正在苏究思索间,舱内走来一个老商人,手持念珠,操着一口泉州口音,笑眯眯的招呼苏究道。
“正好大家在苏州,拖了蒲城章录事的照顾,刚做成了一笔丝绢买卖生意,苏小官人也来船舱里一起吃酒做耍吧。”
苏究一看,来者正是这支船队的首领,也是商帮的大商本家,唤作林昭庆,乃是福建泉州晋江县人,跟苏究家里是同乡,都为泉州人。
林昭庆年少清贫,在漳州当过一段时间的和尚,后来和泉州的乡人一起下海跑船,跟着大食胡商做生意,福建,两广,山东,乃至于高丽都跑遍了,几十年下来,积攒身家千万,成为泉州当地有名的豪商。
故而这次的商团,泉州这边的领头大商就是他。
“那暂且先叨扰林大商一杯水酒。”苏究在船首上也是等得不耐烦,见铁监还要有一段时间才能到,索性跟着林昭庆下来歇息会。
“好说好说,都是乡邻,搭伙跑生意,应该的。”林昭庆豪爽笑道,很是亲热的将苏究请下去。对于苏究这个毛头小子,老富商林昭庆态度很是恭敬。
船舱内正在开着宴会,一大帮子福建商人聚集在一起喝酒,只不过这酒喝的比较寡淡,气氛不是那么的好。“章八郎,你们在苏州卖丝绸赚了几个?”一进来,林昭庆笑眯眯的问另外蒲城商人那一桌的商人道。
“不多不多,也就两个足,”那边正在喝酒章八郎笑着,向林昭庆比了两个手指头,笑容之中,带着些许勉强。
林昭庆一看,叹了口气,坐下来和苏究低声说道,”这次苏州的丝绢买卖,看来大伙都一样,是没赚多少。
苏究一惊,忙问道,”不是说在苏州有新上任的章令录帮忙照顾生意吗,而且苏州不产绢,朝廷每年又要在苏州丝绢课税和买绸绢四万匹,只能逼着苏州百姓来买绢缴纳赋税,这铁打的生意,况且这次收入了两千贯足,如何赚不了多少钱?”
林昭庆苦笑一声,”看似卖的多,其实绢匹的生意不好做,都是已经做熟的了生意,自然其中利钱就不多了,价格固定不说,大头都让他们本地公吏们的亲威们分润完了,我们这些外地商人,只是赚点路费辛苦钱罟了,大船一开,看着风光,走运河水路还要交力胜商税。要不是今年有章令录在苏州,恐怕连这点钱都赚不上,大家都喝西北风了。”
苏州那里,新上任的录事参军章惇就是福建蒲城人,跟他们这群福建商人,都是老乡,也很熟识。在苏州卖丝绢的时候,有了章惇帮耐张罗,本地的牙人不好宰他们,看在章惇的面子上,下手轻了许多,才让他们这群福建商人进了苏州的草市发卖丝绢,勉强赚了点钱。
而牙行们的背景靠山是谁?还不是本地的公吏和大户们。
一群外乡人,就算是林昭庆他们这种大商强龙,也难过地头蛇这关。
苏究听闻如此,也是唏嘘不已,”那苏州的灌钢呢?听说苏州钢器,天下闻名,根本没有卖不出去的,大家担着要,这个总比绸绢的生意利钱多吧?”
“难,”旁边的章八郎也拎着一壶酒,加入了林昭庆和苏究的谈话。”铁器在咱们大宋何等紧俏,苏州那边钢料是有价无市,寻常人都要抢着来买,还是跟这绢匹生意一样,被人家本地人把持,想卖给谁就卖给谁,咱们想买还买不到呢!”
“是啊,要不然大伙也不会逼急了,来无锡这里探探路子,”林昭庆说道,“这无锡县的张县令,也是蒲城人,之前他给章八郎写信,说无锡县也能炼出好钢,章八郎不太信,但是苏州绢匹生意这里赚不到钱,灌钢有吃不上肥肉,只能来着里试试了,看看张县令所言是否为虚。”
“我看着悬,”章八郎的态度就没有林昭庆这么乐观。
“炼钢的技木那里有那么好学,咱们福建又不是没有铁监没见过,寻常炒钢,成本高,质量差,做不成什么买卖,只有苏州这里的灌钢质量好,能卖出好价钱。张枢言他就算有能耐偷师苏州那边的技木,又能学个多少?我看啊,他那边也就是小打小闹,咱们也就买点意思意思,对得起同乡情谊得了,没必要把本钱全花在这,还是去真州,那里有你们泉州的老乡吕惠卿做推官,看看能不能做些什么生意?”
林昭庆也是无奈叹了一口气,章八郎的话也是有道理,林昭庆他们又何不希望无锡那里真的把苏州的灌钢技木吃透,他们也能进来做这笔大生意。
林昭庆和章八郎他们都是大商人联资和本,做的都是大宗买卖,手里钱也是惊人,只愁花不出去买不到有利润的大宗货物。
只不过眼下大宋的生意,什么大宗好做的买卖,全被官府和地方上的势力瓜分的一干二净,也不给他们这些行商留,买卖是一天比一天难做,不像以前那般好干了。
船队这么大的载货量,嗷嗷待哺,一开动,人吃马嚼,耗费成本就很高,不能在运河上空跑船。张诜无锡县的小马,也根本拉不了他们的大车。
毕竟万丈高楼平地起,况且这铁冶东西,技木含量很高,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的,张诜也不是仙人,他没这个能耐,苏州的技木那么好,利润也高,想偷学的人那么多。
但是这么多年下来,别的地方终究也没什么气候,张诜这里估计也一样,小打小闹做出点东西罢了。一想到这些事情,林昭庆和章八郎都一起叹了口气,苏究也是跟着叹口气。
他没有林昭庆和章八郎想的那么多,苏究家里是书香门第,家里父亲和哥哥都是中了进士,尤其是他的哥哥苏颂,眼下正在京城馆阁供职,前途无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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